卯年伊始，马丁教授送来了他近年研究的成果《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书稿，约我审阅并作序。所谓审阅，是件快事。即先读为快，在付梓前得到了阅读的机会。所谓作序，是谈谈读后的感受，向社会科学界推荐新的研究成果。无论是审阅或作序，都是老一辈史学工作者的一种责任与义务。因而，也就贸然应允。20世纪80年代，我就想做近代浙江对外贸易研究，想从拱宸桥日租界和杭州开埠作为研究的起点，并撰写了《杭州拱宸桥日租界的设立和杭州开埠》、《杭州拱宸桥日租界对杭州的影响》两文。实地踏勘了拱宸桥日租界，查阅杭州海关档案和方志资料，对杭州开埠初期的进出口贸易数额、种类、结构作了考察，探讨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杭州社会经济的状况和杭州对外贸易的发展。两文刊出后，就放下了此课题的研究。此后的三十多年中，集中精力从事近代中国外债研究和组织撰写多卷本的《浙江通史》。两大课题的研究结题时，我年过花甲，再也没有精力重做浙江对外贸易的研究。现在马丁教授做了，并写出了近30万言的专著，既填补了近代浙江对外贸易研究的空白，也了却了我学术研究中的心愿。因而，审读马丁教授的书稿，格外欣喜。改革开放以来，学术界关注的一个课题是以海关数据继承研究开埠区域的社会经济。上海、广州、厦门等地的学者对当地海关资料进行整理并进行研究，出版了资料、专著，发表了一大批学术论文。浙江则相对滞后。作为浙江史学工作者，必须重视对本地区自古以来的海外贸易作全面、系统而深入的研究。就浙江对外贸易的研究而言，对晚清以前的研究远胜晚清以降的研究，如1989年，林正秋的《杭州、宁波海外贸易史略》（收入《浙江经济文化史研究》，浙江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一文认为，杭州、宁波海外贸易的历史从东汉三国开始，吴越国时期已初具规模，到北宋初年，已被朝廷列为对外贸易口岸，宋元时期成为“东南第一州”，明清时期开始衰弱，鸦片战争和甲午战争后，宁波、杭州被开放，海外贸易重新崛起，勾画出了宁波、杭州开埠前的海外贸易发展脉络。鲍志成的《浙江海外通商史略浙江对外关系编年》（西泠印社2006年版），将浙江对外关系的发展作了全面的概述，并对海外通商的商品结构变化、对外贸易的发展作了基本的概述。徐明德的《论14至17世纪宁波港在中日经济文化交流史上的重要地位》（《中日文化论丛1995》，杭州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一文重点考察明朝宁波港对日贸易在全国海外贸易中的重要地位。《论17—19世纪乍浦国际贸易港》（《中日文化论丛1994》，杭州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从介绍乍浦港的区位优势出发，分析了清代前期乍浦能取代杭州港而成为国际贸易港的原因，并重点展现了乍浦港的贸易盛景。《中英南京条约》、《烟台条约》、《马关条约》签订后，宁波、温州、杭州被迫开放。像先前开放的港口城市一样，其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化；外国租界成为“国中之国”，海关被外籍税务司把持，洋人开办的工厂林立，这些重要权利的丧失对浙江地区经济发展、社会变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对浙江开埠后的对外贸易研究更具历史价值。然而，对浙江这一时段对外贸易研究的成果寥若辰星，特别是，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的成果可以说是空白。马丁的《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就是填补了这一空白。为浙江地方史研究献出了一份厚实的成果。为当代开拓对外贸易，巩固浙江经济发展成果，促进浙江城乡经济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马丁的《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全书除前言、结语外共分六章。考察了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发展的自然及社会历史背景，阐述了浙江通商口岸所承担的进出口贸易，总结了浙江对外贸易的特点以及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发展的历程，分析了浙江对外贸易的地缘化倾向，总结了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的经验，阐述了对外贸易的“浙商精神”，即实业救国的创业精神，敢于冒险的进取精神，提倡诚信的敬业精神以及和衷共济的合作精神等等。对目前金融危机频发，提高抗风险能力均有借鉴意义。综上所述，《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专著的特点和优点是：一，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本书出版以前还是一片处女地，而通过相关海关报告及其他资料的研究，对民国浙江对外贸易进行了系统的论述和介绍，填补了民国浙江对外贸易史研究的空白。并对新时期浙江地区的对外贸易提供了一些可以借鉴的经验和参考的论点。二，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使用了比较分析法，在论述浙江对外贸易的过程中充分地进行横向和纵向的比较研究，通过比较得出了一些关于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发展的轨迹、格局的演变等方面的结论。如通过比较提出了对外贸易对于浙江的运河航运发展以及公路铁路等现代化交通工具所起到的推动作用，三，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重点关注了近代海关报告当中的数据内容，并结合同一时期的国外贸易，进行分析和说明。通过这些分析得出，在民国时期，浙江的口岸当中杭州关几乎没有直接与国外的进出口份额，但是却有较大数量的转口贸易，这一特点是浙江口岸当中比较明显的，而这个特点也使得杭州关的发展有很强的研究意义。四，全书研究对象是民国时期浙江的对外贸易，这种区域贸易史的研究是有其深远意义的。在借鉴了国内外相关的学术研究方法的同时，也发掘出了一些原始资料，这些资料对于相关领域进一步的研究具有学术意义。总之，全书通过对于民国时期浙江的对外贸易的梳理和论述，得出了一些关于民国时期贸易的发展轨迹的结论。让读者熟悉这一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的发展的背景、经过以及影响的同时，也给予读者一定的启迪和思考。通过对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的实证分析，把握该时期对外贸易发展的大致脉络，对当时浙江经济发展的情况有一个大体的了解，熟悉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发展的背景，折射出民国时期浙江社会的变迁，和对当时社会经济的积极和消极的一面，对现代浙江对外贸易的发展有借鉴意义；深入开展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研究，总结浙江对外贸易发展的特点与规律，更对当今浙江发展对外贸易、调整产业结构也具有现实意义。同时，深入挖掘民国时期浙江对外贸易丰富的文化内涵，为建设更好的“宜居”、“宜游”、“宜商”、“宜赏”、“宜文”的多元化的浙江做了充足的文化铺垫，为我们理解和深入了解浙江这个对外贸易大省做了更细致的诠释。金普森2011年10月28日于杭州颐景园兰苑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