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着手“宋明理学与明代文学”这一课题之前,笔者已经注意到文学与哲学作为两个不同学科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诸如文学以具象反映生活,而哲学以抽象概括世界,文学注重情感,哲学凭借理性,“诗人善于想象,哲学家长于推理”,等等。但是,在文学与哲学之间,有一个共同的逻辑起点和最后的必然归宿,那就是对人的认知和建构。中国古代哲学,特别是代表着中国古代文化主流的儒家学说,就其本质而论,可以说是人的哲学。人的本性是什么?人生理想是什么?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如何?这样一些以人为出发点的问题,构成了古代哲学家探讨的主要内容。人性问题,是古代哲学家关注的关键性问题。自从孔子在《论语·阳货》中提出“性相近,习相远也”这一人性命题之后,人性几乎成了哲学史上的重要哲学家必须涉足的探讨对象。孟子的“性善论”,荀子的“性恶说”,扬雄的“善恶混”,韩愈的“性三品”,朱熹的“天地之性”,王阳明的“良知说”,等等,无不把人性问题作为哲学的重要问题加以讨论。如果说,古代哲学的中心问题是人的问题,那么,人性问题又构成了人的问题的中心。与人性问题相关联,人与自然及社会的关系成了古代哲学中又一个令人关注的对象,“天人合一”的命题,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