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武

历史观察似乎总是后人专有的权利。对于当下时局之变迁及趋势，身处其境之人多如雾里看花，井中窥月，看不太清或说不太明。尽管如此，中国古人也还是常说“观诸往而知来者”，有时，比照过往岁月来观察当下及未来，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一些历史变动的大势在暗流涌动，或已蓄积待发。以这样的眼光来看非洲大陆之发展态势，我们可以说2012到2013年度是一个既普通又不寻常的年份。说普通，是因为这一年与往年相比似乎并无特别之处，依然重复着过去岁月的种种形态，在不同之国家与地区，依然有战乱，有冲突，也有发展与增长。说不寻常，是因为这一年发生或出现的一些事情、一些事件，从长远来看可能会让2012年成为当代非洲发展进程中的一个具有多方面转折意义的年份。

一 2012年：非洲一个寻常而又特殊的年份

2012年，在全球经济形势依然困难重重的背景下，已经大体维持了十年相对快速增长势头的撒哈拉以南非洲，经济成长依然令人印象深刻。这一年，非洲大陆经济增长率总体上达到5.5%，成为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区域之一。尤其给人以深刻印象的是，在2012年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前25国中，有14个国家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这14国当年GDP增长速度都超过了6.5%。这14国是：利比亚（108%）、塞拉利昂（25%）、尼日尔（12%）、科特迪瓦（8.2%）、安哥拉（8.1%）、埃塞俄比亚（7.8%）、卢旺达（7.7%）、加纳（7.5%）、莫桑比克（7.5%）、厄立特里亚（7.5%）、赞比亚（6.7%）、刚果（金）（6.6%）、尼日利亚（6.5%）、坦桑尼亚（6.5%）。2201320值得关注的是，在2012年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前40个国家中，没有一个来自西方发达国家或经合组织成员国。2201321上述种种迹象表明，世界经济的增长已经日益依赖于新兴国家、发展中国家而非传统的西方发达国家。

2012年，尽管北非地区局势依然动荡不已，一些地区热点与冲突依然如故，但非洲大陆正在经历着的一些深刻的变化是令人印象深刻或充满期待的。这一年，在新落成的非盟总部国际会议中心，相继召开了两届非盟首脑峰会，两次会议的主题都围绕着推进非洲一体化建设的宏伟目标，并从多方面对未来十年非洲大陆发展进程作出了总体展望与规划。

经过多年的相对稳定的发展，非洲作为一个整体通过集体力量寻求更有力的发展的观念也日益获得非洲各国的重视与支持。在此背景下，2013年3月，作为新兴国家对话合作平台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五次会议”在南非德班召开，这次会议讨论的主题是金砖国家与非洲大陆的合作发展问题，这再次将世界关注的目标引向非洲大陆。根据非洲发展银行的研究报告预测，2013年尽管全球经济环境依然充满风险，但只要情况不继续恶化，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经济增长率将可能达到5.4%，如果不包括南非，这个数字有可能达到6.6%，从而成为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2201322

就中非关系而言，2012年也是一个酝酿新的突破与变化的年份，中非合作论坛第五次部长级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承上启下，对未来中非合作关系做出更具务实性的安排。随后召开的中共十八大确定了未来十年中国发展的基本路线图，将在过去30年改革开放和发展的基础上，打造新一轮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升级版，这需要从国际战略环境上创造新的条件。2013年，新一届中国政府产生后，新任国家主席习近平首次出访前往非洲三国，正式向世界宣布中国将与非洲国家一道努力，建构以合作共赢为基本指向的“中非命运共同体”，将中国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与非洲追求自强发展的“非洲梦”有机结合起来。长远来看，在双方共同努力下，中国与非洲将建构起一种互为支撑、互为机遇的命运共同体，共同实现双方的民族复兴、国家昌盛、人民幸福的百年梦想。

二 “中国30年”与“非洲10年”：怎样的关联性

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中国在经历了30年之久的经济高速增长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改革与发展进程。而非洲大陆在进入21世纪以来也获得了超过10年之久的经济快速增长时期，目前已经到了发展的一个关键节点上。“中国30年”与“非洲10年”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关联性与传导性，它表明世界经济发展的重心日益向南方国家、发展中国家倾斜，也表明中国经济已经由追求自身发展进入到带动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的新阶段。

自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历了30多年的经济高速发展，目前正在启动新一轮的更加复杂艰巨的调整改革，以期在现有基础上打造中国改革与发展的升级版，从而最终实现中华民族的现代复兴这一百年来的“中国梦”。同样，在经历了独立以来半个世纪艰难曲折的探求徘徊后，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非洲大陆自身政治经济局势的变化及与新兴国家合作进程的深入，非洲大陆也获得了一个持续十多年的相对稳定快速的发展时期。今天，人们正在谈论或期待“非洲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新大陆”的可能，“非洲机会”或“非洲梦”这样的话题也已经不再是一个完全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

“中国30年”与“非洲10年”所呈现出各自的发展趋势构成了实现“中国梦”与“非洲梦”的现实基础，而这中非双方两大发展趋势之间是存在着紧密的关联性与互动结构的。自从西方世界在2008年遭受金融危机并持续漫延以来，西方世界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已经受到大大冲击。这些复杂的变化趋势交织在一起，相互影响，从总体上表明世界经济发展的重心正日益向南方国家、发展中国家转移，也表明中国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角色与作用正在发生由追求自身发展逐渐地向拉动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的方向转换。事实上，今天中国在世界体系中的作用与位置正在变得日益复杂多样，自身内部面临的挑战与矛盾也与日俱增，这需要中国社会创造更多样化的克服这些挑战与困难的内外条件。在此背景下，通过创新性的中非战略合作来推进非洲大陆经济社会的发展并进而影响未来世界发展进程，同时给中国自身新一轮的改革开放创造更广阔的外部环境，也日益成为中国应该积极努力去创造和把握的机会。

总体上看，当代世界面临的种种矛盾冲突，都与发展进程的不平衡与发展成果分享的不合理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在这个已经高度相互依存的全球化时代，改变人类发展的不平衡不合理状态，实现共同发展、合作发展、和谐发展，是解决人类矛盾冲突的必由之路。中国的发展必须有助于推进非洲的发展，否则中非关系将是不可持续的。当代中非合作实践表明，中国与非洲可以通过积极的努力，在不断调整与完善中逐渐寻求和建立起一种互为机遇、互为支撑的合作共赢的新型关系结构，这是未来中非关系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从中国的全球战略结构与布局上看，中非发展合作将成为推动全球经济进入新增长周期的巨大动力，成为支撑中国未来发展的战略平台，另一方面，中非合作更给了中国这样一个特殊的机会，一个通过中非合作实践平台来实现中国自己倡导和追求的塑造新型全球国际关系的理想和梦想的机会。未来10年或20年，随着非洲内部经济关系的增强，随着非洲与金砖国家合作关系的推进，非洲将在某些领域替代中国成为新一轮的世界工厂与世界市场的成长平台，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新大陆。在此背景下，中国与非洲需要通过创造性的努力，形成一种更高层次的以发展为核心内容的命运共同体，将中国与非洲追求现代复兴发展的“中国梦”与“非洲梦”结合起来，通过推进“全球发展再平衡战略”来解决人类面临的种种挑战，开辟人类合作发展的广阔前景。为此，中国需要以新的方式，运用文明的力量，开辟新的国家发展道路，创造新的世界交往发展空间。将自己定位于一个促进人类共同发展、和谐发展、合作发展的崛起中的世界性大国，一个给未来世界特别是给发展中国家带来发展机遇与希望的建设性力量，是中国最终能否在世界上成长为一个现代发达国家的关键所在。成为一个不是以牺牲他国他族利益而是给他国他族以希望和机会的日益崛起的大国，这是中国发展道路的正确选择。

三 中非命运共同体：顺应时代要求的真实命题

2013年3月，中国新任国家主席习近平上任伊始首访非洲，正是中国准确判断非洲大趋、把握中非合作机遇的一次外交重大努力，其影响将十分深远。长远来看，非洲大陆的发展需要给了中国一个塑造自己现代性国家身份的特殊机会。在今日全球体系结构中，与欧洲、亚洲、美洲、大洋洲都具有南北关系不同，非洲大陆是一块真正意义上的欠发展的“南方大陆”，整个大陆54个国家全都是发展中国家。当今世界上最不发达的50个国家有一半以上集中在这里。发展问题的普遍性与紧迫性，赋予了这块大陆所有国家与人民共同的身份与命运。

对于发展中国家，发展是最大的政治，是国家利益的最高体现。对于中国而言，发展更具有特殊的文明复兴的意义。非洲作为发展中国家最多的大陆，其辽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多元而悠久的历史文化以及经济社会特别的欠发展状态，使非洲拥有和中国同样的最为巨大而持久的发展需求。因此，中国与非洲紧密合作，建立起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大陆间长期的战略合作关系，在两大文明体的创造性聚合中相互建构起全球最大的发展时空组合，在平等相等、互利共赢的原则下，以共同持久的努力，实现两大区域两大文明的共同发展，实现两大文明的现代复兴，这无论对于中非双方自己还是对于全球，无论对于历史还是对于未来，都是有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的事情。2201323这是我们理解和把握非洲问题的着眼点与出发点，也是中非双方建立以发展为导向、以发展为核心的新型南南合作关系的坚实基础。

近年来，美国和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战略防范、猜忌始终挥之不去，其“重返亚太”战略之分化离间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在中国周边制造战略紧张以遏制中国和平发展的意图十分明显。如果把握不当，亚洲可能由世界发展的“市场”转变为全球对峙的“战场”，形成对中国的全面遏制局面。面对美国及其同盟国家的战略紧逼，中国需作从容应对，“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坚持自己推进世界和平与发展进程的既定战略，以更加坚定有力的决心和举措来切实推进世界的发展与和平进程。具体而言，中国在战略上当跳出西方设置的战略困局，“你来我往”，你来到我家门口围堵我，我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上去。你要形成围堵我的战略棋盘，那我就跳出你的包围圈，挺进亚非拉纵深腹地而采“外线作战”之策，来盘活中国的战略空间。针对美国重返东亚围堵中国的所谓“亚洲战略再平衡”，中国自可作出基于中国智慧与东方思想的另一种“全球发展再平衡”，不与其正面对抗，而是着眼于全球发展之大局，在全球范围内超越美国及其西方的冷战思维，以更大的更具包容性与建构性的心胸与眼光，来推进世界的和平发展与合作发展。

在中非合作领域，中国可考虑选择若干非洲国家作为自己的非洲战略支撑，通过切实可行的合作举措，有力地推进非洲相关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和平安全建设和国家能力提升，让非洲国家和世界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与中国的发展合作，不仅能给发展中国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更能带来开阔的发展空间与战略机会。为此，中国应该以更积极、稳妥、灵活的方式，在相互尊重、平等对话的前提下，更多地关注和参与非洲国家内部治理事务的发展，在把握双方共同利益与合作空间的基础上，通过思想对话，通过实质性的中非国家治理经验的交流，帮助非洲尽力消除那些出于各种原因，至今仍明显妨碍其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深层障碍，支持非洲国家的政治改革进程和国家治理能力的提升。

在这方面，中国可以更清楚地表达自己对于非洲国家政治发展进程和走向选择的思想理念与政策立场，以创新性的方式与非洲国家开展交流，以实质性的举措来帮助非洲国家的自主发展与能力建设。一方面，中国可以用自己的过去数十年的经历及所累积的经验和教训，来关照对比非洲的发展困境与发展难题，与非洲国家探究解决其发展难题所需要的思想智慧与政策方案，共同探讨非洲如何获得经济发展，推进改革开放，保持国家稳定，增强能力建设。另一方面，在南南合作与南北对话领域，中国不仅需要重视和维护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权”，也需要重视和维护发展中国家的“思想发展权”、“话语发展权”，加强与非洲国家的思想智库的合作，提供推进和维护发展中国家权益的思想智慧与知识产品。正如当年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推动了一场思想解放运动一样，今日的非洲国家也需要一场新的思想解放运动，即需要结合非洲实际情况，认真思考属于非洲自己的发展道路，探寻非洲问题的非洲化解决。非洲需要形成自主思想与独立精神，独立思考和观察自己的政治发展道路，寻求非洲问题的非洲化解决方案，提升本土知识分子独立观察与思考自己国家发展道路的意愿与能力，振兴本国本民族的思想文化，形成独立自主的知识精英阶层。

国家能力建设是非洲发展的根本前提，非洲国家必须高度重视国家能力建设，提升政府的行动与管理能力。今天的非洲国家还特别需要培养一种现代性的爱国精神，及各政党为国家与民族奋斗的精神，大力宏扬将国家利益与民族利益放在首位的国家文化理念与精神，努力在全国范围内形成齐心协力、命运共担的民族团结精神，努力避免国家陷入分裂与破碎化的深渊。从根本上说，非洲的安全、和平建设只能通过经济发展、社会团结才能最终实现。非洲的问题不可能一天解决，任何政治家和政治方案都需要通过实践来推进，实实在在的奋斗比任何华丽的口号与演讲都更加重要，创造财富比任何政治理想更富于现实的理性精神。非洲国家需要走出政治迷信的种种误区，破除“选举万能”的魔咒，从经济发展、民生诉求的角度来理解政治的本质。非洲国家需要一个长期而稳定的发展环境，以坚持30年、50年不动摇的决心，以独立自主、艰苦奋斗的精神，持续地去追求国家的长远发展目标。

非洲国家政治改革的出发点和归属点应该是如何促进非洲的经济发展与民生改进，应该是围绕着经济建设能力的提升来进行政治变革，而不是如何将自己的政治变得与西方一样。今日的非洲国家，无论何种政治信仰，无论什么政治派别，执政党还是反对党，都应该共同努力推动国家工作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和民生改善上来。非洲必须以经济发展、民生改善为中心来提升国家能力建设，外部世界的人们也必须以此为标准来判断政治理念与治国政策主张的合法性与正义性。

由于中国与非洲国家在结构形态上的差异，在推进中非治国理政经验交流合作方面，中国也面临着一些复杂的问题需要审慎应对和精心安排。目前来看，这方面有两点尤其需要注意。第一，在当代世界，就国家形态与治理能力而言，中非似乎正处在差异性很大的两端，即中国可能是世界上国家治理能力最强的国家，而非洲国家则处在另一端，是世界上国家治理能力最弱的。这些弱小的、落后的、分散的非洲国家，与国家能力很强的中国交往合作，双方的主导性、愿意与能力可能是很不一样的，许多时候，难免会让非洲国家因担心它们处在弱势地位、从属地位并因此利益受损。因而中国在与非洲国家合作的时候需要谨慎地考虑到非洲国家的这种感受，为此，中国在与非洲国家开展合作时，今后应更多地重视与非洲区域组织如非盟以及一些次区域组织的合作，因为非洲国家普遍觉得它们在区域组织的层面上会变得相对强大。过去中非合作主要表现为中国和非洲国家的双边合作，是中国与各个非洲国家的合作，非洲国家往往会觉得自己太过弱小了，因而中国可以通过重视与非洲区域组织的合作来消除或平衡非洲国家的担心。在中非合作过程中应更加尊重非洲国家的意愿，突出非洲国家的主动性与参与性。中国所强调的中非关系的友好互利性质，不能只是口号，更应该有切实落实的政策，更多让利于非洲弱小国家，让非洲国家切实感受到与中国开展合作所可能获得的实惠。

四 本年度《非洲地区发展报告》的思路安排与结构调整

中国传统学术特别看重观察时代变迁的历史眼光与智慧，即能从看似静止不变的历史中看出历史的变化，所谓观青萍之末而知风雷将至，又能于变动不居的历史中看出不变的历史精神，于凌乱无序的历史事象中把握历史进程中不变的大道与定力。把握当代非洲大陆发展大势中的变与不变，也需要有历史的眼光来把握和感知。非洲地区发展报告不是非洲大陆各种事项的杂陈罗列，也不是非洲各国年度国情民状的简单相加。观察分析非洲大陆的发展问题，需要处理好整体性与多样性之关系，形成一个框架严谨、取舍适当、张弛有度、点面结合的编纂架构，既在宏观上高度概括出非洲大陆本年度的总体发展趋势与基本特点，又能在重点细节上充分顾及非洲各特殊地域、重点国家、专门领域的热点焦点情况，让读者一册在手，就能对这块大陆的基本年度发展格局及最新演进态势有准确的理解与把握。

从编纂思路与结构安排上看，本报告还是努力突出了把握非洲问题时整体与局部、区域与国别、领域与个案、现状与趋势各方面动态平衡的基本要求。非洲大陆是一块正在转型变革中的大陆，地区局势动荡多变，年度焦点热点问题层出不穷，突发事件此起彼伏，但另一方面，在看似变化莫测的时局下，非洲大陆却又有一些特有的政治经济与文化力量在持久发生作用，让非洲大陆在变动不居中又有一些基本的趋势可以把握。因而，本报告不能写成一部非洲大陆年度时事的流水账或大事记，而需要精心建构起一个富有深度与弹性的编纂框架，准确把握住非洲大陆的这一变与不变共存的特殊现象，从而既能及时跟踪报道非洲大陆的年度热点、焦点及最新态势，又有专深的研究实力去透过变幻莫测的纷乱时局，既需要及时跟踪报道非洲大陆的年度热点与焦点，又需要深度思考分析非洲大陆发展进程中的战略性全局性问题，看清非洲大陆潜在涌着的时代命脉与发展大势，从而对非洲大陆的发展进程做出战略性、前瞻性的把握。这些思路与结构安排，体现在我们对本年度报告内容篇章的选定取舍上。

为此，在2012年卷编纂过程中，我们对报告的结构与内容作了一些调整，一方面是将报告内容涉及时间做了适当的弹性处理。本年度的报告以2012年为主，但相关内容及数据资料的取舍伸延到2013年年中，因为报告名称亦改为2012—2013年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非洲年度数据的获取不易，许多国家缺乏全面及时的统计数据发布制度，许多数据的发布时间比较晚，即使是那些国际上重要的涉非权威机构或组织，详细准确的非洲年度数据发布时间也往往会延后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以后。若在当年底就出版当年的非洲年度报告，则许多资料都是上一年的，为此，我们采取了跨年度的报告编纂方式，出版时间也放在后半年。这样，虽然报告出版的时间晚一些，但资料会更全面一些。

另一方面，本年度报告在去年的基础上，调整归并了一些研究内容，也增加了一些新的研究领域。增加比较多的是在非洲的人文领域年度报告，如非洲妇女发展报告、非洲儿童发展报告、非洲媒体发展报告、非洲文化产业发展报告、非洲城市化发展报告等。这些领域过去国内关注不多，基本的数据资料也十分欠缺。因是首次将相关内容纳入，报告所述内容在时间不局限于当年，而是采取了追朔背景与介绍现状适当结合的办法，首先力求给提供一个基本的知识平台与信息构架，为今后的年度报告打下基础。

编纂非洲地区发展报告是一项常年性的专门化工作，它应该具有较强的可运用性，侧重于提供知识性、应用性的非洲区情国情的知识与数据，因而在编纂过程中，我们一直努力争取做到如下几点，一是每篇报告的撰写都以问题为导向，避免平铺直述。二是倡导坚持长期跟踪研究、持续研究，从而在某个专题领域有扎实的基础研究积累，做深做透，报告写得有创新性。三是以最新数据和材料为支撑。强化数据采集分析，重视定量研究，避免单纯的定性分析与描述。四是强化报告的实践性、针对性和应用性，避免过于学理化、概念化、学究化。五是本报告特别重视研究者对非洲的实地考察与田野调研，在实证调研与文献梳理相结合的基础上，注重研究者本人对非洲大陆社会发展环境的个人体验和感受。

在年度专题数据库建设方面，本年度报告较之去年有了进一步完善，拓展了相关内容，增加了时效性与可运用性，并在数据采集方面更加多样化和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