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汉学研究实际上发轫于从16世纪末起派遣到中国的耶稣会传教士。但却是在19世纪的上半叶,法国才出现了一种大学的教学课程。
1814年,在法兰西学院创设了一个“中国汉语、鞑靼语和满语语言与文学讲座”。创立于1795年的国立东方现代语言学院,于1843年开设中文课程,以为翻译人员作职业准备。数年稍后,便创建了高等研究实验学院,它相继设立了两个系,其中列入了高水平的教学,首先涉及到了历史学与语文学,其后是宗教学。1901年,法兰西远东学院的创建使法国汉学家们能够直接接触到当代中国文化了。法国于是便以一种特别强大的汉学潜力而进入了20世纪。诸如沙畹(Edouard Chavannes,1865—1918年)、伯希和(Paul.Pelliot,1878—1945年)、马伯乐(HenriMaspero,1883—1945年)和葛兰言(MarcelGranet,1884—1940年)这样的天才人物,便是其明显的证据。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无疑标志着汉学中的一次重大转折。我们一方面会发现中国研究不仅在欧美数国中都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发展,而且投入汉学研究的科研人员数目也获得了大量增加。我们尤其是目击到了研究领域的一种分裂和大部分汉学家更加明显的专业化现象。更明显地运用各个领域的专业化方法,诸如在语言学、社会学、考古学、艺术史或科学史等领域中,从而招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限制了其研究视野。在法国,我们应该指出,戴密微(Paul Demieville,1894—1979年)保障了一次惹人注目的过渡,同时表现出了他在自己探讨过的大部分领域中的才干,尤其是在佛教和俗文学(话本)领域,同时又向最为错综复杂的研究开放。谢和耐(Jacques Gernet,1921—)步其后尘,他也以一种全新的思想,致力于把综合著作与深入研究结合起来。
我们不时地觉得,必须对有关中国的研究作一番总结了。法国汉学研究的这类总结已由人作过数次介绍了——从论述了法国汉学草创时期的考狄(Henri Cordier)或戴密微,直到苏远鸣(Michel Soymie)先生。本著与这些研究不同,它主要涉及到近五十年来的法国汉学研究;它不是出自惟一一位作家的作品,而是出自所论述的各个领域的专家们的著作。
把汉学分割成不同学科,实际上是既提出了某些长处,又具有某些弊端。如果说它可以使人更广泛地了解在某种意义上是由内行介绍的各种著作,但它却暴露出了遗忘或重复某些跨学科研究成果的危险。这可能就是人类学研究的情况,该学科的著作就跨越着诸如考古学、经济社会史或技术史。为了弥补这种不足,我们认为最好是由一种对于法国有关汉学的主要教学与科研机构的简短介绍来补充主题阐述。在此问题上也是一样,无法介绍所有机构。除了国立东方现代语言学院之外,我们仅限于介绍纯粹是从事科研教学的机构。这就是为什么某些人可能会感到遗憾,本著中未提到讲授中国语言和文化课程的大学,如巴黎第7大学,第8大学、埃克斯—昂—普罗旺斯大学、波尔多大学或里昂大学。但本书的目的并不在于提供一种大家可以在其他地方发现的大学之完整名录6253507。
这部著作是以对某些哺育了法国汉学研究的几个大型文献资料库的介绍而告结束的。无论是指大学还是专题科研机构都一样。其中也会出现许多阙如,尤其是在有关中国少数民族、海外华人社团或者是藏学研究方面更为如此。这一切当然不是出于主编选择的原因,数篇约稿却令人遗憾地未能按时交付。无论如何,本著必然会提供在法国完成的汉学研究及其丰富内容的一种概观。我特别要感谢本书中所辑录文章的作者,他们都友好地完成了一项困难的任务。我也要感谢负责出版本书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李学勤先生及负责翻译全部文章的耿昇先生(郭丽英和林富士的文章部分是用中文写成的)。
法国高等研究实验学院教授
法兰西学院汉学研究所所长
法国国立科研中心和高等研究实验学院
中国写本、碑铭和图像文献
研究组(URA l063)主任
戴仁
(Jean-Pierre Drège)
1996年10月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