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鲁昭公

昭公，名裯，襄公妾敬归之妹齐归所生；即位时年十九岁，在位三十二年，后八年寄居齐、晋。

1.昭公元年

元年，庚申，公元前541年，周景王四年。

1.1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1.2 “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酌^①②③④。”

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⑤⑥⑦⑧⑨⑩(11)(12)(13)(14)(15)}也。

[译文]这是陈侯之弟招，经文为什么不称“陈侯之弟招”？为了贬责。为什么贬责？是因为他杀死了太子偃师而贬责。[下八年]说：“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大夫相互杀戮称“人”，该处“经”文称他的名氏杀世子偃师为什么？是说他将由此事进一步弑杀国君。现在招是将要这样做[而实际未弑]，用词为什么跟亲手弑君相同？对国君和父母不得有想要弑杀的企图，有此企图就要诛伐。那么为什么不于[下八年]书写他弑君时贬责？按亲自弑君的书法来书写，那他的罪恶就大了。《春秋》所以不等待贬绝一个人的称谓而让其罪恶显现，是贬绝一个人的称谓而表现其罪恶。所以要贬绝一个人的称谓然后让其罪恶显现，是贬绝一个人的称谓而表现其罪恶。现在招的罪恶已经很重了，为什么又预先在这里贬责？是为了让招的罪恶昭著。为什么要让招的罪恶昭著？是说楚国因此假借讨昭的名义而灭亡了陈国。

[注释]

①国酌——左氏、穀梁作“国弱”；酌、弱古音同韵相通。

②石恶——左氏、穀梁作“齐恶”；前人考当是齐恶，因石恶已于襄公二十八年奔晋。

③轩虎——左氏、穀梁作“罕虎”；轩、罕均从于得声，相通。

④漷——郑地，在今河南省郑州市北古荥镇；左氏作“虢”，穀梁作“郭”，虢是古文，郭是今文，漷是郭的假借。

⑤何以不称“弟”——《解读》《疏》说明，下八年书“陈侯之弟招”，故问。

⑥杀世子偃师——详见下八年左氏说。

⑦“陈侯……偃师”——下八年者“经”文。

⑧大夫……弑君也——陈立《义疏》：“庄二十二年‘陈人杀其公子御冠’称人也。……彼非世子，故仍从大夫相杀称‘人’，招杀世子，《春秋》之例，杀世子者与君同罪，故与文十四年‘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文同矣。为其先有无君之心，即可阶成弑君之祸，故与弑君同文也。”

⑨尔——指代词，参看3.32.3注(21)。

⑩亲——躬亲，参看3.32.3注(22)。

(11)亲——父母，参看3.32.3注(23)。

(12)将——将欲，参看3.32.3注(24)。

(13)然则……贬——《解诂》：“据未弑也。”《疏》：“据今仍未弑而已贬去其弟，曷为不于八年杀世子时贬之乎？”

(14)曷为复贬乎此——《解诂》《疏》说明，下十一年、十三年对楚公子弃疾不预贬，故问。

(15)灭陈——楚灭陈在下八年。

[评析]公羊联系下八年“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发“传”，实名离本“经”太远。又，本“经”不书“弟”是贬，那该“经”书“弟”难道是褒吗？

1.3 “三月，取运^①。”

“运”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②③也。

[译文]“运”是什么地方？是鲁国的一个城邑。[既然是鲁国的一个城邑]那这里说“取运”为什么？是该地不听从鲁君命令叛变了。

[注释]

①运——此东运，参看6.12.8注③。运本鲁地，文公十二年季孙行父鲁帅师城运（见6.12.8）；靠近莒国，莒常侵占。成公九年，楚婴齐伐莒，莒溃，楚人入运（见8.9.10），说明已为莒占。襄公十二年，莒人伐鲁围台，季孙宿救台入运（见9.12.1、9.12.2），说明莒占后又归鲁。从本“经”看，襄公十二年后，又为莒所占。故左氏说“莒、鲁争郓，为日久矣”。运，左氏、穀梁作“郓”。

②其言“取之”何——《解诂》“据自鲁之有”，指既言内邑，为何再说“取之”。

③不听——《解诂》：“不听者，叛也；不言‘叛’者为内讳，故书‘取’以起之。”

1.4 “夏，秦伯^①②出奔晋。”

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③④。

[译文][对于秦这样夷狄之国]“经”文不书其大夫，此处为什么书写？因为鍼为官于晋国。为什么要说鍼为仕于晋国？像秦这样有千辆兵车的大国，君主竟然不能容他的同母弟弟，所以君子认为鍼为仕于晋是“出奔”。

[注释]

①秦伯——秦景公。

②鍼——音前qián，秦桓公子，景公母弟。

③仕诸晋——《解读》：“为仕之于晋，书。”

④有……“出奔”也——《解诂》：“弟贤当任用之，不肖当安处之，乃仕之他国，与逐之无异，故云尔。”

1.5 “六月丁巳，邾娄子华卒。”

[注释]

邾娄——左氏、穀梁例作邾。

1.6 “晋荀关帅师败狄于大原^①。”

此大卤也，曷为谓之“大原”？地物从中国^②③，“原”者何？上平曰“原”，下平曰“隰”。

[译文]地点在大卤，为什么称之为“大原”[“大卤”是夷狄的称呼，“大原”是中国的定名]？地形和物貌的名字从中国的称谓，邑和人的名字从它原属主人的称谓。“大原”的“原”是什么意思？地面宽广而平坦的地方叫“原”，地势低洼而平坦的地方叫“隰”。

[注释]

①大原——穀梁同，左氏作“大卤”，一地两名，在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卤音鲁lǔ。

②地物从中国——《解诂》：“以中国形名言之，所以晓中国、教殊俗也。”

③邑人名从主人——《解诂》：“邑人名，自夷狄所名也。”《疏》：“此主人，谓夷狄也。”

1.7 “秋，莒去疾^①②出奔吴。”

[注释]

①去疾——莒侯长之，上年奔齐；据9.31.7左氏说。

②展——穀梁同，左氏作“展舆”；莒侯次子，吴女生，上年弑父自立；据9.31.7左氏说。

1.8 “叔弓帅师疆运田^②。”

“疆运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③也。

[译文]“疆运田”是什么意思？是与莒国划定边境界线。与莒国划定边境界线，为什么要率军队前往？是因为惧怕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