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危机与民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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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图书：《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文选》

出版日期：2022-03

字数： 8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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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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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国家危机与民众力量^[1]

一个国家的运转、稳定和代表性，取决于三个因素：第一个因素是社会力量的整体格局，即大大小小的不同联盟之间的关联，这些联盟为重新配置布迪厄所说的“国家资本”——影响重要事务决定的能力——而相互竞争。第二，存在一个由政治机构和规则构成的体系，它们调和不同层次的社会力量之间的共存。实际上，这种机构的格局体现了产生某种特定国家政权的政治力量的基本关系，也体现了该国家政权合法维系自身的方式。第三，每个国家都依赖于一种共有的认知方式，一系列推动性的信念，它们使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都以某种方式遵守社会规范和道德规范，并通过国家文化和仪式体现出来。

当国家政治生活的这三个构成要素都很健康、运行良好的时候，我们就说国家政体和社会之间搭配一致。三个要素中有一个或几个被悬置或断裂了，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个处于危机中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一方面其政治世界和政治体制是对立的，另一方面社会大联盟之间的行动是相互敌对的。这正是近年来玻利维亚发生的情况。自2000年以来，玻利维亚连续发生军事暴动和社会动乱，动摇了国家基础，这一切无疑说明，深层社会发生了危机。

这次危机有双面性。从短期看，它是新自由主义模式的危机，是玻利维亚新自由主义赖以建立的社会及意识形态基础的危机。但用布罗代尔（Braudel）的话说，它也是长时段（longue duree）的危机，是共和国的体制和意识形态危机，因为它的基础是对玻利维亚大多数土著人的殖民关系，事先就埋下了危机的种子。下面将考察这些特征在目前玻利维亚的社会、体制、意识形态中的表现。

社会力量的格局

分析玻利维亚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的社会力量的平衡，需要从以玻利维亚工人联盟（COB）^[2]为核心组织起来的工人运动在政治和文化上的失败谈起。1953年社会革命以后的数十年里，玻利维亚工人联盟一直宣称，必须建立一个广泛的城市、农村工人阶级的先锋队，通过工会会员制及工人联合管理的方式，表达民众对管理社会剩余的需要。这次工人运动解散之后，与全球市场、精英政治党派、外国投资者、国际管理实体相关的商业团体组成的社会阵营（social bloc）的地位得到了巩固，并在公共政策决定问题上站到了舞台中央。在随后的15年里，这些力量成为制定政策的唯一主角，公共管理的发起人，重新配置国家的经济和社会组织，许诺说要实现现代化和全球化——第一代和第二代产业改革、私有化、去中心化、减税，等等。